第15节
“这话羽衣也说过。”卓越想都没想就回答了，然后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。两个人尴尬的笑了笑，突然就噤声了。 “你睡卧室吧，我睡沙发。”两人沉默了一段时间，最后卓越做了这样一个艰难的决定。虽然那是他和羽衣爱的小窝，可是难道要求女生睡沙发，似乎太不绅士了点。 夕颜不回答他，而是走到卧室看了看，瞬间明白了。 “算了，我还是睡沙发吧。”夕颜本以为卓越这套房子里会有几张床，可是没想到，只有一张。想也不用想，那是属于羽衣的，自己又不是卓越的爱慕者，当然不会去争那样的温暖。 卓越没有说什么，只是感激的冲夕颜笑笑，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床新的被子，帮忙把沙发展开，这样，才各怀心思的睡去。 冬天的夜，显得特别的漫长。 让这些失眠的男女，更加的辗转难眠。最可怜的，似乎就是卓越了，被窝里，还有羽衣的香气，卓越喜欢到不行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，抓住羽衣的存在，他多想可以长久地留住她的味道啊。可是，连爱的人都已经失去了，她的味道，如何能长久的保留？就沦陷在她的味道里吧，从今天开始，他已经决定伤害她，那么这滔滔不绝的自责……是他自己选择承受的…… 第四十一章 寒潮来袭 这已经是冬天了，低纬度的地方还是下小雨，可是偏北的地方，已经开始飘雪了。西伯利亚的寒潮，一路横扫直下，不分是非曲直、青红皂白、富贵贫贱，我感叹，世间也会有如此平等的时刻…… 只是，新的一天，再也不是美好的一天。 从这一天起，变化大得所有人大跌眼镜。比突然凶猛而来的寒潮，还让人始料不及。 因为，这一天开始，和卓越一起出双入对的，不再是看起来与卓越不登对的尹羽衣。而是礼仪部的部长，黎夕颜。 大家都在说，不管怎么看，黎夕颜和卓越站在一起都像是金童玉女的样子啊。原来，所有的人都不看好我和卓越的爱情，只是我尹羽衣一直在误着一个好男人而已。我信仰已久的天荒地老，根本就没有人祝福！ “听说卓越和夕颜在一起了，他终于摆脱了那个和他不搭调的女生了。”路旁，有两个女生，也在谈论大众情人卓越的传奇。像卓越那么优秀的男生，总是可以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。 “是啊，听说有人今早看见他们两个一起从公寓里走出来，是同居了吧？”另一个女生附和着说道。 我听到这个消息，惊得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。卓越的的变化速度，快得我，连思想都追不上那样的步法。 “不要听那些流言，羽衣。”陶陶当然也听见了这两个女生说的话，她瞪了一眼刚从我们身边走过的两个八卦女生，看着失神的我，想尽办法的安慰，可是再多的语言，似乎都不管用。 昨晚陶陶找过卓越回来，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，她也没料到，抢走羽衣男朋友的，居然会是夕颜，真是难以接受的事实。易水看见两个魂不守舍的室友，也没问到底是怎么回事，怕一开口，那伤心会滔滔不绝的来。那样的情形，只适合冷静的待着吧。 “原来，所有的人，都不看好我和他。”我笑，一直以为爱情只是两个人的事情，今天看来，那样的想法真的很狭隘。 “那是她们搞不清楚状况，没跟你接触，哪里知道你的好啊？”陶陶是最有发言权的人，除了卓越。不对，现在连卓越也好剔除了，只有跟羽衣相处，才会觉得羽衣的美，是惊人的，只是被她刻意掩藏了。 “知道了。”我对着陶陶笑，心里的苦让笑容都变了形。 正当我们准备离去的时候，卓越和夕颜，却不适时的出现了。 逃走吗？可是我为什么要逃？ “你们可不可以低调点啊？这样赤裸裸的伤人，你们很得意是不是？”陶陶发现羽衣煞白的脸色，气不打一处来。 卓越看到如此失常的羽衣，差点稳不住的冲了上去。他爱她，习惯了为她的一切cao心。夕颜及时抓住了他的手，可是这样的动作，在别人看来，却是莫大的刺激。 “秀恩爱吗？”我在心里冷笑，似乎听到了血滴掉落的声音。卓越，如果这是你要的，那么我不会求你爱我。 抬起不听使唤的双腿，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去，定定的站在他们两个面前。 “卓越，”我微笑，说好了只对他一个人的微笑。“祝福你！”已经很努力了，可是仍然感觉牙齿在打架。老天，你也知道我说出这话有多难吧？ 这三个字，像刀一样划过卓越的心尖。这比羽衣责怪他，还来得让人心疼。这就是他的羽衣，不大吵大闹，不挣扎，不放抗，顺从得让人因为她的平静而难受。 “谢谢。”天！他居然傻到说了这样两个字！ 微笑，转身，发誓以后，失去微笑的能力。可是为什么我这么勇敢，心里却是满不甘心呢？这说明，我爱他，比他爱我多吗？ 几乎是用跑的，逃也似的离开。陶陶看着离去的羽衣，看了一眼卓越和夕颜，也跟着羽衣离开了。 课堂上，老师讲的什么，已经完全隔离在我的世界之外，我就那样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，幻想着，这么冷的天，北部加拿大的枫叶或许已经凋零殆尽了吧？可是宾州，这冬雨里的紫荆花，正开得妖娆。忽然错觉的以为，自己还没有长大，就像小时候一样坐在窗前，一坐，几个小时都回不过神来。 我对卓越说了祝福，看我多勇敢。 可是当这虚伪的外壳，不需要在人前启动保护功能的时候。卸下它，就只剩破碎了。我以为我的人生，有了卓越之后，就会变得不一样，我终于有一个人为我护航，不用害怕始终是一个人，来走这漫漫人生的路。 失去之后，才知道，情侣这样的关系，是最危险的，它不像亲情，需要以血为盟。 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完的，居然可以毫无察觉的就天黑了。 早早的爬进被窝，温暖自己冰冷的心。手里拿着手机，在等待着什么，似乎是在期待奇迹发生的一瞬间。 心里的魔鬼侵蚀着我，唆使我给卓越打电话，哪怕是发短信也好。我的一切存在，都是以他的存在为前提的，如果他不在，那么我就什么也不是了…… 最后，心还是输给了魔，拿起电话，拨向那个熟悉的号码。 “喂，”是夕颜的声音！ “我……”这么晚了，他们还在一起，真的是如胶似漆呢，他们两个果然是同居了吧！ “我知道，”夕颜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，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。“你很想知道自己被甩的原因吧？” “嗯。”除了傻傻的应一声，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，禁不住责怪自己，怎么输了给心，怎么就不争气的拨通了电话……对呀，我是被甩了，而且现在正在被他的正牌女友训话。天有不测风云，我有旦夕祸福，一天的变化，如此之大！ “我会通通都告诉你，让你死心的。让你不得不承认，我才是可以和卓越并立的人。” “你说。” “卓越没有告诉你，你只是他的拖累吗？不适合的另一半，跟自己的生活一点都扯不上关系，这样两个人，要如何继续下去呢？”恍然才明白，除了是卓越的女友，我跟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相同之处。 夕颜的这话，让我无言反驳，可是我却犯贱的，在做最后的挣扎。 “这话怎么说？”明明知道，却还丢下尊严的找虐受。 “这还需要说吗？你太甘于平淡，而卓越，注定是属于闪光灯照耀的人，明白了吗？”夕颜在很努力，很努力的把话说到最绝，每一个字，都像刺一样扎进羽衣的心。 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。”羽衣的平静，让夕颜出乎意料。她以为羽衣打电话来，是为了让卓越回头，所以，她自作主张的，让每一个字，都像针一样利。 第四十二章 吻痕 “够了！”看到卓越抓狂，夕颜急忙挂掉了电话。 卓越和夕颜都以为羽衣是打电话来求和，为了让卓越回头，所以才商定夕颜接听这个电话。 “你知道你必须打破她的希望的。”夕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，她是在为自己深爱的人努力，哪怕这样的努力根本不值一提。 “我当然知道，可是你说那样过分的话，我看不下去了！”他居然和别的女人合谋让自己最爱的人难堪，那些话，扎在卓越心里，也是狠狠的疼。这一刻，卓越真想抽自己几耳光，让自己清醒自己到底在做什么。 “如果你不对她狠点，以羽衣的性格，她是不会轻易放手的。”夕颜有何尝想这样狠呢，可是她的心里和卓越不一样，她的心里，装着的是博弈，即使是内伤，她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。 “我知道，不需要你多说。”卓越从来没有发过这样的火，铁青着脸，这样子，也是夕颜从未见过的。 “对不起。”觉察到自己行为有些过激，夕颜看着卓越的脸，忍不住道歉。 “呵，事已定局，不是吗”卓越冷笑。 两人就那样对坐着，沉默…… “说吧，接下来怎么做？”卓越当然知道，即使刚刚的语言已经狠狠地刺伤了羽衣，可是她还是会回来找他的，就像飞蛾扑火一般。 “你自己说吧，我做得已经很过分了。”同样是女生，怎么不知道女生的痛…… “要怎样才能让她一次性放弃？”卓越心疼的说出这话，他怎么舍得她放手呢？他只想一辈子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温暖，可是现在却不得拒绝她向他伸出的手。 夕颜看了看卓越，决定是否要说。 卓越用眼神作了回答。 “对于女生来说，有两个背叛是最不能容忍的，”等待他的点头之后，才继续说道“除了心的背叛……还有身体。” “你的意思….难道……”卓越看着夕颜的眼睛，有些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。 挂掉电话的刹那，我似乎听到了卓越的吼声，他是因为我这么晚打电话过去，打扰到他和夕颜的甜蜜，所以才会发那么大的火吗？ 可是为什么，为什么我的卓越不自己接电话呢？既然可以狠心的离开我，难道连自己站出来，说出事实的勇气都没有吗？ 我要他亲口说出不要我，几天前我说过，很久很久，和卓越刚在一起的时候，我也对自己说过。 一夜无眠，漫长的冬夜，我居然睁眼到天明。 这是一周的星期五，课最多的一天。虽然不知道学校时怎么安排课程的，可是，只要一天还是学生，就必须得遵循学校的章程。 由于白天课多，我决定晚上再去找卓越问个明白。 早就过了冬至，太阳直射南半球的时间变多，所以北半球的白昼，变得短了很多。突然很感谢上苍，做这样的规律安排，虽然黑夜漫长得蚀心，还好白天是短的。 在我的期盼中，这一个周五的天，终于过去了。 不能给卓越打电话，要是直接被拒见的话，那我的事情，根本就解决不了了，我要去他的公寓，面对面的和他谈。 以前卓越也说过，其实我是一个很聪明的女生，只是喜欢平淡，淹没了锋芒。他说我解决事情，总能想到点子上去解决，他这么夸我的时候，我还傻傻的高兴了好久。 来到卓越的小公寓，敲了半天的门，也没人应。太急着解决问题，下课了根本就没回寝室，所以卓越以前给我的，他的公寓里的小钥匙，也就忘了拿。 我蹲坐在门前，等他回来，冰冷的瓷砖地板，也不及心里的冷来得难受。 夜，又降临了，昏暗的灯光打在我身上，上下楼的人，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，似乎在看一个流浪猫一样可怜的眼神。 忍受不了这样的情况，将头埋进臂弯，竟那样睡了过去。谁让我昨晚，一整晚的不休息呢，又强撑着听了一天的课，这会儿，终于可以休息片刻了。 卓越回来了，也是一脸的疲惫，看到在门前睡着的羽衣，心里骤然揪紧。这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丫头，叫他如何放得下呢？ 轻轻的打开公寓的门，将心爱的人抱起，放到了她最喜欢的温暖的被窝。 给羽衣盖好被子后，卓越习惯性的走到厨房，想给羽衣做点吃的。凭他对这个丫头的了解，哪会不知道她，这些天来，她一定没有好好吃东西呢。 公寓里，一支温暖的协奏曲，在冬夜里响起。 卓越把晚餐都做好了，到卧室里看了看羽衣。这丫头，是多久没睡了？睡得这么熟，紧皱的眉头，让人看起来很心疼。 要是羽衣就这么睡下去刚多好啊，不问世事，只在自己的睡梦里。而自己，就可以这样一直凝望着她，哪怕这个姿态要延续上千年。 抚了抚羽衣皱着的眉，以为可以抚平她的伤痕。 “越，”睁开眼睛就看见卓越，这样的感觉还真是很幸福啊。 可是又突然想到，我们似乎已经分手了，这样的温暖幸福似乎不再属于我，冲动的一下子抱着他，紧紧的不放开。 “起床吃饭了吧，乖。”卓越想那样任由羽衣抱着，他贪恋她的味道。却似乎有更要重的事情要做，只是不知道，他们之间这最后的晚餐，是不是也和上帝一样悲剧。 “我不要，我不要。”我打掉卓越拉我的手，又死死的抱着他，生怕一放手，就再也找不回来了。 “好吧。”看着这么可爱，腻人得像只小猫的羽衣，卓越有些哭笑不得。她总是能够轻易的抓住他的心，一如第一次见面那样，万千桃红里，她是最脱俗的那一枝，被他幸运的捕捉到。 “你自己没说不要我对不对？”我钻进他怀里，小心翼翼地问。 卓越沉默，他不想回答，怕一张口，就是伤害。 “你说话呀，”得不到卓越的回答，心里有些着急的难受，怕那个答案，不是自己想要的，虽然明明有铁一般的事实了，可我还是不愿意接受。“如果你说不要我，我就不会缠着你不放的。”我在赌，用卓越对我的深情下赌注，如果我输了，那只能证明他不够爱我。如果是那样……我为何不放手呢？